三十八隻羊

從漫展回家以後祁漾自閉了三天,

他就不該相信祁漸，這下丟人丟的整個互聯網都知道了。

d站當晚就掛上了一個新熱搜：#江城漫展羊老師跑了#

他動態評論區更是炸了鍋，一方有難八方添亂,

不少當時在漫展現場的人都發來了第三方視角的祁漾，大部分都是他戴著頂小羊帽子在漫展會場瞎逛。

[這是咩寶？？？]

[我在現場我真的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羊老師頭上的角真的好可愛,

我當時看了好多眼]

[咱咩怎麼跟個老大爺一樣]

[好好好果然不是嘉賓鬆弛感就拉滿了]

[漫展那天我攤位前有個戴羊角帽的買周邊，然後你們現在告訴我他是咩咩？？？？建議等我死了再告訴我]

[真的好好笑要不是鴨老師當時喊了一嗓子咩寶還要在會場瞎逛不知道多久]

[咩：已老實,

求放過]

[寶寶跟個人機一樣,

樂死我了]

[不是說咩寶跑的時候還牽了個帥哥嗎,

帥哥呢？]

[我見到了但我沒拍到，個子巨高身材巨好臉巨帥]

[死丫頭吃得真好]

[不會是室友吧？]

[一米九大奶帥哥，我覺得對得上]

[得,

這倆真談上了]

[所以就沒有人拍到室友的照片嗎？？？]

[來個正臉來個正臉來個正臉]

[要真是咩寶當時拉著跑掉的那個帥哥的話,

我好像還真見了正臉，在星軌那邊的展區，和wasa老師在一塊,

太帥了他媽的]

[臥槽？]

[別說好像還真對上了,

wasa老師三次就是搞科研的，博士畢業以後就半退圈進了研究所，之前直播聽咩咩的意思室友好像也是搞科研的]

[wasa老師也是物理方向？]

[好像是]

[臥槽臥槽]

……

祁漾這幾天根本不敢打開d站，關了手機以後隻悶頭在房間裡畫畫,

幸好熱搜的熱度就持續了兩三天。

臨近開學，秦加一也收拾包袱回了江城,

祁漾晚上和他出去吃烤肉,

整個人一臉憔悴。

秦加一樂得不行：“怎麼虛成這樣啊羊,

家裡的養生大套餐沒扔吧，多喝點。”

祁漾罵他：“滾。”

秦加一塞了口牛肉：“我說真的羊,

你這小身板太弱了，哥們起碼還進過幾次健身房，每年體側拿不了滿分也能拿九十，你年年低分飄過，實在不行咱也練練吧。”

祁漾味同嚼蠟的啃著包肉的菜葉子：“累，不去。”

秦加一：“你就死犟吧，你以為你年年秋冬換季生病是因為什麼，就因為你抵抗力太差了，懂？”

祁漾：“……”

“不說別的，咱身邊不就有個現成的教練，你讓陸哥帶你練練唄，也不用你練成金剛芭比，隻要別這麼虛就行。”

祁漾桌下踢他：“你他媽才虛。”

“得得得，我虛我虛。”秦加一這會倒欣然接受了，他說：“咱學校健身房的卡我辦了四年，去年和陸哥去了一次，之後再也沒進去過，你要去我把卡給你。”

祁漾連個哼聲都沒，心裡覺得秦加一在閒扯淡。

結果第二天江城變天，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雨夾雪，祁漾被子沒蓋嚴實，醒來就打了好幾個噴嚏。

服了。

秦加一那張嘴是烏鴉嘴嗎？

祁漾爬起來從抽屜裡找了包感冒沖劑喝，喝完以後感覺自己頭更昏了，他倒了杯熱水放在床頭，然後鑽回了被窩裡，悶著頭又睡了一覺。

本以為喝了藥能好些，誰知睡起來竟然又發起了低燒。

祁漾昏昏沉沉的翻了個身，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剛過中午。

秦加一不知道和誰約了什麼局，昨天扔下行李箱和他吃了個飯就沒人影了，祁漾微信上問了句他什麼時候結束，要是早的話順路幫他到藥店買點退燒的藥。

那邊一直沒動靜，祁漾又頭疼又頭暈，等了會就把手機扔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漾迷迷糊糊聽到客廳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下意識以為是秦加一回來了，心想結束的還挺快。

哢噠，房間門也開了。

他低聲咕噥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沒看到訊息呢……你能幫我把藥衝一下嗎，廚房有熱水……”

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裡很快又安靜下來，腳步聲朝著廚房走去了。

祁漾也沒精力去想秦加一怎麼突然轉了性，居然沒過來陰陽他兩句，他渾身痠軟無力，胃也空的有些痙攣，感覺隨時都要昏睡過去。

就在祁漾的意識即將又一次模糊時，突然被人從床上一把撈了起來，他暈暈乎乎靠進對方懷裡，察覺到額頭上探來一隻微涼的大手。

祁漾總算意識到“秦加一”不對勁了，他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去。

……

哪有秦加一。

他的視線撞進陸京遲幽暗深沉的瞳孔中，一時有些發懵：“怎麼是你……”

“秦加一在忙，讓我過來給你送藥。”陸京遲的手拿了下去：“把藥喝了吧。”

杯子已經遞到了唇邊，祁漾靠在陸京遲懷裡，鼻息灼熱滾燙。

他實在沒有力氣說其他了，輕輕“哦”了一聲，然後抿了一口，藥液是很淺的黃色，聞著挺甜，沒想到喝起來卻苦得嗆人，祁漾直皺眉頭。

陸京遲垂眸看他。

祁漾嗓音有些啞，很無辜道：“……苦。”

這字從嘴裡蹦出來好一會祁漾才意識到多不對勁，喝個藥而已，他說什麼苦，聽著像衝陸京遲撒嬌一樣。

本來發燒就體燥，這下更燙了。

不等陸京遲反應什麼，祁漾就心虛的捧著杯子趕緊把藥灌了下去，結果被苦的嗆了一聲，眼淚都差點出來。

陸京遲給他又遞來一杯溫水，祁漾喝了幾口壓了壓苦味，總算沒那麼難受了。

“想吃點什麼？”陸京遲問。

祁漾眨了下眼，本來想說自己不餓，結果還沒開口肚子就很應景的響了一聲。

祁漾看不到自己也知道自己現在麵紅耳赤，他燥燥的滾回了被窩裡，說了句：“都行吧。”

陸京遲又探了下他的額頭：“嗯，再睡會。”

祁漾縮在被窩裡一動不動，聽著房間門打開，又關上，然後徹底安靜下來，他才慢吞吞露了個腦袋尖出來。

他在想，剛纔發燒也有這麼厲害嗎？怎麼感覺更暈了。

祁漾胡思亂想著，沒一會意識就又渙散了。

再次醒來時外麵的雨夾雪似乎轉成了大雨，刷刷的迷濛雨聲響在耳邊，是天然催眠的白噪音，如果不是生病的話，今天實在是個很適合窩在沙發裡追動漫的天氣。

祁漾從床上坐起來，胃部痙攣的厲害，他悶頭捂了好一會才起身下床。

廚房裡好像有動靜，他腳步虛浮的晃了出去，發現是陸京遲在煮粥。

祁漾在原地懵懵的站了好久，直到陸京遲察覺到他出來也轉過了身，祁漾纔回神。

他嘟噥了句：“你還會做飯啊。”

“不會。”陸京遲揚了下手機上的電子菜譜：“剛學的。”

祁漾：“……”

他走進廚房裡，打算先隨便找點吃的墊墊肚子。

他記得秦加一好像往哪個櫃子裡塞了零食，不過因為他不經常吃，所以也不確定具體是哪個，隻記得大概是在頭頂上麵的那排扶手櫃裡。

祁漾拉開一個，踮著腳朝裡看。

其實扶手櫃也不算特別高，平時祁漾從裡麵取東西是完全沒問題的，但今天可能是生了病的緣故，頭暈腦脹腳下也發軟，人在櫃子前晃了好一會都沒取下來。

他一隻手撐住了櫃子，另一隻手又去拿。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貼上一具溫熱的軀體，祁漾猛地一僵，就見眼前抬起一條胳膊，陰影攏在頭頂上方，替他將櫃子裡的東西一點一點拿了下來。

一罐決明子，一罐枸杞，一罐菊花，一罐黃芪，還有兩包蘇打餅幹，一包藤椒味的火腿腸。

“還想要什麼？”

那道嗓音彷彿貼在他的耳朵上，低沉的，像有顆粒在摩擦他的耳珠。

大概也是因為發燒，他渾身滾燙又敏感，陸京遲的一舉一動從來沒有這麼清晰過，祁漾僵著身體抵在島台邊緣，嗓音很低：“沒、沒有了，謝謝你，陸京遲。”

他幾乎快要撐不住了，所幸陸京遲很快拉開了距離，祁漾腳步發飄的轉過身：“我好像有點……”暈。

最後一個字甚至都還沒說出口，祁漾就兩眼一黑朝前一頭栽了出去。

陸京遲很及時的張開雙臂將他穩穩接進了懷裡。

祁漾發誓，這次暈是因為低血糖。

他嘴唇發白，臉貼在陸京遲頸間，兩條腿麪條一樣發軟，站都站不住。

陸京遲撐著他的腰，給他嘴裡遞了顆奶糖。

“……你哪來的奶糖？”祁漾暈得自顧不暇，還有心思問這個。

陸京遲果然沒回答他的廢話，直接一把將他撈起來抱去了沙發上。

祁漾人已經坐下了，還頭暈目眩抱著陸京遲的脖子不撒手，他嘟噥道：“我不記得家裡有大白兔……”

陸京遲就維持著這麼一個俯身的姿勢，聽著耳邊的話，頓了片刻後吐出兩個字：“沒毒。”

祁漾沒聲了。

又過了好一會，可能是緩過來了，也可能是反應過來了，祁漾蹭一下撒開陸京遲，尷尬的視線飄忽，說道：“謝、謝謝你，陸京遲。”

陸京遲站直了，也沒說其他什麼。

麵前很快端來一碗蔬菜粥，還有兩碟清淡的素菜。

祁漾默不作聲吃了個精光。

下午他在沙發上窩著，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醒來以後就退燒了，眼皮也不像之前那麼沉。

他打了個哈欠，摸起手機看了看訊息。

秦加一：大四一個學長的遊戲公司，我過來幫了點忙非要請吃飯，我抽不開身就讓陸哥過去了。

秦加一：怎麼樣？吃藥了嗎？好點了沒？

訊息已經是上午發的了，之後再沒有問過，想來應該是給陸京遲打過電話。

祁漾給他簡單回了一下，然後又去其他有小紅點的App裡巡視了一圈，都沒什麼要緊訊息。

他正打算關了手機扔開。

突然額頭上又探來一把手，祁漾嚇得一激靈，抬眼看去。

“退燒了。”陸京遲嗓音淡淡的。

祁漾瞪著眼睛：“你還沒走呀？”

問完以後又感覺這話有點不太禮貌的歧義，他咳了一聲，從沙發上爬起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以為你今天很忙呢。”

陸京遲：“是很忙。”

祁漾：“……”

“不過你更重要。”

祁漾眨了下眼睛，啞然片刻，說：“不好意思啊陸京遲，又給你添麻煩了。”

陸京遲沒說話。

陰天的傍晚室內光線實在欠奉，祁漾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上次生病……”

話音還沒落下，眼前就忽的罩下一道陰影，陸京遲俯下了身，手搭在他身後的沙發背上，定定的望著他。

祁漾和他距離咫尺，大腦直接宕機了。

“你上次生病的時候我就說過，祁漾，我不介意你給我添麻煩。”

祁漾大腦遲緩的運轉著，也想起來了，是在醫院裡。

他說，麻煩你了。

陸京遲說，我不介意。

當時他心裡就在琢磨，為什麼不是不麻煩，而是……不介意？

但那個時候困擾著他的這個問題，現在卻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了，祁漾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他幾乎是一種被圈在沙發和陸京遲胸口之間的姿態。

太近了，祁漾心想。

他沒問為什麼，陸京遲卻好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明知故問的低聲道：“祁漾，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

祁漾指尖蜷縮。

“這種事哪有什麼為什麼，我、我就是……不喜歡翻舊賬……”

“是嗎？”

明明剛纔還覺得室內光線太暗什麼都看不清，現在他又突然覺得，陸京遲的視線存在感怎麼這麼強，強到避無可避。

這麼看著他幹什麼？？？

祁漾後背緊貼著沙發，身體陷得很深。

“陸京遲，我……”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突然“哢噠”一聲門開了。

“這麼暗怎麼不開燈啊？”秦加一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嘩的一下，客廳內大亮，他探頭奇怪的盯著沙發上的兩個人：“你們幹嘛呢？玩的什麼新遊戲？”

祁漾一個激靈連忙把陸京遲推開，一秒轉移話題：“你忙完了？”

秦加一拎著電腦走進來：“別提了，他們公司技術部就是個草台班子，一群人對著一個程式研究了大半天沒整出來，靠他們白瞎……你好點了沒？”

祁漾：“好多了，下午就退燒了。”

“你幹嘛突然想起來去做這種活？”

秦加一：“我爸要求的，就過年那陣，非讓我出去實習，說我再躺著就把我卡停了。”他放下電腦就倒在了沙發上，鬼叫了兩聲伸了個懶腰。

然後視線突然落在陸京遲身上，蹭一下又坐了起來：“陸哥，你幫我再看看唄，上學期期末你寫那個程式太牛逼了。”

陸京遲默了片刻：“電腦。”

秦加一趕緊謝天謝地的把電腦掏出來遞過去，陸京遲在對麵沙發上坐下，垂眸盯著螢幕，然後敲了幾下鍵盤。

秦加一把問題大概講了一遍，陸京遲“嗯”了聲，他也就很識趣的沒再打擾。

改程式不是一兩分鐘的事，安靜等了許久後，他轉頭看向祁漾，伸手想摸他額頭，祁漾朝後一仰：“做什麼？”

“我試試你好點了沒。”秦加一還要抬手，祁漾不讓。

秦加一嚷嚷道：“你有沒有點良心啊祁漾，我今天一天都想著你，你就這麼對我！”

祁漾：“一邊兒去，我還沒說你烏鴉嘴的事呢。”

秦加一反應了一下，想明白這是個什麼意思以後，樂得大笑：“我烏鴉嘴？你怎麼不說你虛呢，你跟陸哥說鍛鍊的事兒沒？”

陸京遲掀了下眼。

祁漾無語，瞪著秦加一：“我還是病號呢，你能不能別沒事找事。”

秦加一：“我怎麼就沒事找事了，我這不是關心你嗎？我跟你說你這就是抵抗力差沒別的，你要麼乖乖跟著陸哥去健身房，要麼就去喝那個養生大套餐，不然開春換季你還得生病。”

祁漾拿著手機悶頭倒去沙發另一邊。

秦加一老實了一會，又開始犯賤戳他腳心：“羊，中醫上說了，抵抗力差也有可能是腎虛導致的。”

祁漾抬腳踹他：“哪門子中醫說的，你胡說八道還栽贓給中醫……”

他話都還沒說完腳就被秦加一扣住了。

“踢我？你跟我道歉，不然我撓你了。”

祁漾：“？？”

“秦加一你……”

“好了。”

陸京遲的嗓音很及時響起，電腦被放在桌上輕輕一推，轉向了秦加一。

陸京遲：“看一眼。”

秦加一這才放開祁漾，連忙去看電腦，剛看了兩眼就開始嘖嘖：“牛逼啊陸哥，太牛逼了，我怎麼沒想到改這裡呢，我還做了那麼多無用功。”

祁漾不忘呲兒他一句：“你看懂了嗎你就牛逼。”

秦加一還是嘖嘖嘖，趕緊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學長，今天那個程式我一哥們給改好了，我發你看看？”

他邊夾著手機邊一頓操作把檔案打包好發過去，手機那邊的人安靜了一會，然後突然也發出一聲“臥槽”。

臥槽完逮著秦加一一頓問：“你那哥們也是你同學？大三的嗎？有來我公司做兼職的興趣嗎？”

秦加一聽了，心說你發那點工資可得了吧，不過嘴上還是很有禮貌：“是大三的，不過和我不是一個專業。”

“什麼專業啊學這麼牛逼？有空叫出來一塊喝酒唄，我請客。”

秦加一：“天體物理。”

學長：“？”

秦加一：“我哥們應該是沒有兼職的興趣的，他馬上就上博一了。”

學長：“？？？”

掛了電話以後秦加一又盯著電腦螢幕看了會：“太牛逼了陸哥，我要有你這技術那學長得把我當爺爺供。”

話音落下，他肩膀上落下一隻手。

陸京遲拍了拍他。

秦加一：“？”

陸京遲示意了一下對麵的沙發，秦加一懵懵的站起來抱著電腦坐了過去，然後就見他陸哥又坐在了他剛纔坐的地方。

秦加一難得很聰明的意識到：“陸哥你是想和羊羊坐一塊啊。”

陸京遲：“嗯。”

祁漾：“……”

他默默把自己的腳收回來，抱著手機縮在角落玩消消樂。

“你要鍛鍊？”

祁漾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陸京遲這話是在問他，很利索的否認：“我沒說啊，秦加一說的，你帶他去。”

秦加一：“啊？我？”

他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天被卷腹機支配的恐懼，比祁漾更利索的否認：“我的意思是羊羊老生病是因為抵抗力差，陸哥你看我和你，大學三年都沒生過病，就是因為我們身體素質夠強，羊羊年年體測低分飄過，引體每次都是個位數……”

祁漾心虛的罵人：“關你屁事，又吃撐了吧你。”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祁漾被噎了一下。

秦加一一聽又能上桌了，忙道：“是吧陸哥，我這個人就是脾氣太好，老被他狗咬呂洞賓。”

祁漾拿抱枕扔他：“你是狗拿耗子。”

結果抱枕沒扔出去，被陸京遲一伸手就扣住了：“我有時間。”

祁漾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就從開學第一週開始吧。”

祁漾有點急：“關你……”屁事。

然而和陸京遲的視線一對視，那兩個字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他囫圇吞找藉口：“我、我忙呢，沒時間。”

陸京遲：“每天最多一個小時。”

祁漾：“我……”

“喻師姐說還有很多本to簽和周邊想送你。”

祁漾沉默了。

好歹毒的計謀。

陸京遲：“怎麼樣？”

明知道陸京遲就是挖了個陷阱給他跳，但陷阱上麵的誘餌實在太誘人了。

祁漾摸了摸鼻子：“那……也行吧。”

是陷阱也跳了。

-

很快就到了江大開學的日子，本科學生還在陸陸續續返校，而研究院的學術狗們已經數不清熬了幾個大夜了。

辦公室窗邊，邢雅手裡拿著杯咖啡，一邊打哈欠一邊望著校園裡拖著行李箱的學生：“真好啊。”

打完哈欠後回頭：“師兄，我聽說前段時間喻師姐回江城了，你見著人了嗎？”

周朗忙中抬頭：“我沒見，小陸見了，好像是林老師那邊有一個什麼活動。”

“小陸？小陸還對林老師的活動感興趣啊。”

周朗停下了手裡的活，說：“還行，一般，小陸是去找喻師姐要to簽。”

“啊？”

“啊？”

邢雅和孟秋的嘴張得一樣大。

“小陸什麼時候對漫畫這麼感興趣了？不像他啊。”

周朗：“to簽給小師弟要的，代價大了去了。”他轉著椅子出來，掩嘴說道：“小陸給你們喻師姐同時跑了六個模型的程式。”

邢雅後仰：“嘶，六個？？”

周朗點頭。

孟秋：“這麼變態，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