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隻羊

祁漾一直覺得自己身體素質還可以,

每年換季感冒生病那多正常啊，又不止他一個人這樣。

大二那年冬天江城流行性感冒猖獗，他們宿舍一次性倒了四個人,

他、老幺、林驊、紀允，秦加一沒生病也是因為那段時間請假回家了,

他森*晚*整*理在也得倒。

至於體側，低分飄過也是飄過,

飄過就是合格,

祁漾對自己特別滿意,

多一點力氣都不想浪費。

結果在這節骨眼上被賣出去了。

秦加一就應該待在下水道裡，祁漾烏雲密佈，高興不起來一點。

陸京遲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

祁漾當時因為wasa的to簽答應了,

就得做好被陸京遲弄死在健身房的準備。

祁漾很心虛，到了健身房以後還在特意強調：“我隨便練練就行，目的是強身健體,

不用練成你這樣。”會死人的。

陸京遲：“嗯。”

祁漾懷疑他沒聽進去,

試圖打退堂鼓：“或者要不……要不我網購一架跑步機回家練，也算健身吧。”

陸京遲嗓音淡淡的：“你覺得呢？”

祁漾：“……”

拳頭硬了。

陸京遲上輩子一定是個反問句。

看出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了，祁漾擺爛道：“我覺得我身材其實還可以吧，沒什麼好練的。”

陸京遲聞言視線掃了過來,

慢條斯理的落在了他身上，祁漾被打量的一僵。

剛想說話,

陸京遲就收回視線“嗯”了聲：“確實還可以。”

祁漾：“？？”

不是,

你看哪呢？？

陸京遲人已經到了跑步機前,

祁漾躲在後麵裝模作樣的繫鞋帶，實際上心裡很記仇的把陸京遲看他的地方也看了一遍。

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陸京遲撐著跑步機,

回頭看他：“上來。”

祁漾尷尬的咳了一聲，移開視線在地上畫圈：“現在就上啊，我還沒熱身呢。”

陸京遲：“最低檔，走十分鐘。”

“哦。”

祁漾起身，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站了上去。

他在跑步機上走，陸京遲斜靠著旁邊的器材看他，祁漾瞥了一眼，忍不住道：“你幹嘛一直在這，我又不會偷懶，你幹自己的事情去啊。”

看得他怪緊張的，都快順拐了。

陸京遲視線低垂，安靜了好一會才說：“這一個小時的安排就是陪你。”

祁漾又沒了聲。

十分鐘後，祁漾在陸京遲的“監督”下完成任務，麵不改色氣不喘，他挺驕傲的說：“看吧，我就說我身體素質還可以吧，你少聽秦加一胡說八道，他就是看我過得太舒服故意給我找事。”

陸京遲也沒評價什麼，隻說：“熱身吧。”

祁漾一懵：“啊？剛纔不是熱身？”

陸京遲輕挑了下眉：“你熱了？”

祁漾：“……”

他有一丁點不爽：“那你還調那麼慢。”

陸京遲：“給你點自信。”

祁漾哽住了：“……那我謝謝你哦。”

“不客氣。”

祁漾不想和他說話了，悶頭默默的熱身，還沒熱半分鐘，腰就被陸京遲托了一下：“壓太低了。”

練之前祁漾是在更衣室換過衣服的，健身房內暖氣很充足，所以祁漾穿的都是很薄的T恤和短褲。

驟然被這麼一托，祁漾甚至都能感覺到陸京遲手上的繭。

不是，陸京遲手上哪來這麼硬的繭？？

祁漾麵紅耳赤的嗖一下退後：“你你你你說就說……碰我幹什麼，嚇我一跳。”

陸京遲收了手，祁漾還在那臉紅。

這下不用練也熱了。

之後祁漾又默默的活動了七八分鐘，臉上暈起的紅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他挪著步子過來。

“陸京遲，我好了。”

c棟的健身器材其實很有限，有的都是一些最基礎的種類，比不了大健身房，不過對祁漾來說也夠用了。

跑步機對麵的區域放著幾台可調節下斜椅，陸京遲簡單固定了下角度，說：“你訓練的話，下斜椅和跑步機交替使用就行。”

正合祁漾的意。

“先來一組吧。”

祁漾點頭，把腿勾到橫杠上躺了下去，因為前半個小時都沒費什麼勁，所以祁漾心裡也放鬆了下來，在陸京遲的注視下試著做了兩個仰臥起坐。

……

做到第三個祁漾就躺下了。

下斜椅的角度大概也就三十多度，祁漾沒想到這麼費勁，他手抓著椅子兩邊，仰躺著眨了下眼。

陸京遲就站在他後麵。

祁漾看著他：“我覺得我今天的運動量可以了。”

陸京遲蹲了下來：“一組是三十個。”

祁漾試探著問道：“那要做多少組？”

“今天先做五組。”

祁漾立馬著急了：“不是，不是，陸京遲，我覺得跑步就是最適合我的運動，我還是網購一台跑步機算了，我們回去吧，今天太晚了。”

說著祁漾就想跑路，沒想到剛仰了下頭就被陸京遲直接扣住了肩膀：“今天才第一天。”

祁漾在陸京遲手底下很憋屈的找歪理：“第一天剛剛好啊，及時止損。”

陸京遲“嗯”了聲，祁漾眼睛裡剛亮起光。

“不行。”

祁漾：“……”

“開始吧。”

祁漾不動，陸京遲低垂著眼眸看他：“還是你想在健身房待兩個小時。”

祁漾更憋屈了，咕噥了句“陸扒皮”，然後悶頭又試著做了兩個。

三個。

四個。

祁漾喘了口氣又躺下了：“要不你給我角度調低點，調成十度行不行？”

陸京遲沒說話。

不說話就是拒絕。

祁漾又做了十幾個，沒一會就滿頭大汗，這回不管陸京遲說什麼，祁漾直接就躺下了。

他仰著頭喘氣，語氣不善：“你就是秦加一的幫凶，我討厭你們兩個。”

椅子上的人本就穿的短，身體放鬆下來斜躺時，衣服的下襬便掀了起來，露出一截纖細的腰。

眼前的人沒什麼感覺，還在叭叭：“你們兩個臭味相投，以後你們兩個當朋友算了，你帶他來健身房，我舉雙手雙腳讚成。”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短褲邊緣也滑了下去，兩條腿又長又直，在健身房的燈光下白得晃眼，還因為在用力的緣故，腿部肌肉線條繃得十分明顯，很流暢很漂亮。

晚上八點健身房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陸京遲察覺到了周圍不少打量的視線，大都聚集在眼前的人身上。

祁漾恨恨的，又做了一會，好不容易纔到三十個，本想好好歇一歇，結果纔剛躺下就被陸京遲一把又撈了起來。

他喘著粗氣抬頭：“你幹嘛？”

陸京遲的胳膊箍在他的腰上，視線淡淡的掃了一圈：“放鬆一下肌肉，跑步機再走二十分鐘。”

祁漾整個人汗津津的，撐著陸京遲從椅子上下去。

“你不是說要做五組？”

陸京遲：“反悔了。”

祁漾喘了會氣，起身邊朝跑步機走邊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不是我不願意做，你別怪我，wasa老師的to簽你也不能耍賴。”

陸京遲：“嗯。”

祁漾又開始在跑步機上鹹魚散步，散了一會後：“陸老師，我渴了。”

陸京遲看著他頓住了。

祁漾抬頭又說了一遍：“渴了。”

陸京遲給他遞了塊毛巾：“擦擦吧。”然後轉身去另一邊的自助販賣機買水。

沒了陸京遲的監督，祁漾走得更鹹魚了，就在他琢磨著看能不能手動把跑步機的時間再調短點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祁漾。”

不是陸京遲的聲音。

他茫然的回頭看去。

不認識。

過來的男生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笑道：“我認識秦加一。”

祁漾“哦”了聲，隨口說了句玩笑話：“不巧，我剛和他絕交。”

男生笑了笑：“你很幽默。”

祁漾：“……”

聽著怎麼不像誇他呢。

“去年元旦彩排的時候我在禮堂找秦加一要過你的聯絡方式，他說你不願意給。”

這麼一回想祁漾還真有點印象。

他點點頭說：“是我說的，我還告訴他他敢給我就和他絕交。”

“所以你這次絕交是因為他把你的聯絡方式給了追求你的人？”

祁漾沉默了一下：“你也挺幽默的。”

男生笑了起來，祁漾正累著呢，也沒什麼耐心，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也不算事，隻是剛來健身房就看到你在這邊，有些動作好像不是很標準，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練，順便指導一下你的動作。”

祁漾心說我在跑步機上鹹魚散步有什麼標準不標準的，扯呢。

他擺擺手：“不用了，我今天的運動量達標了。”

“這麼快嗎？有點可惜。”男生安靜了會：“我後來想了一下，托別人要聯絡方式確實不太禮貌，我應該親自來和你說的，祁漾，可以加個聯絡方式嗎？有空下次一起來健身房。”

祁漾不懂他的邏輯，被拒絕過一次還親自來要好像也沒禮貌到哪裡去。

而且來健身房？那可正正好好踩在了祁漾雷點上。

他拒絕的很果斷：“不要。”

男生看著他，頓了會說：“我能知道原因嗎？”

“當然是因為……”我不喜歡男人了。

祁漾剛揚起聲音準備胡說，就見陸京遲手裡拎了瓶蘇打水走過來了，於是立馬閉了嘴。

他想起之前在體育館外麵碰到賀逾那次，陸京遲就是這麼給他造謠胡說的，祁漾決定把這次胡說的機會還留給陸京遲。

“因為我也喜歡男人。”

陸京遲走過來，慢條斯理擰開了水。

祁漾頭上緩緩冒出一大排問號。

男生也有些懵的看著陸京遲，好一會才麵帶微笑的問了句：“什麼意思？”

陸京遲：“很難理解嗎？我要追他。”

祁漾：“。”

男生聽完以後打量了一下陸京遲，又打量了一下祁漾，然後原地沉默了片刻。

“不難理解。”

陸京遲“嗯”了聲：“讓一下，我要追人。”

男生很快就離開了。

隻有祁漾在沉默。

陸京遲給他遞水，祁漾很懷疑：“你沒給我下毒吧？”

“你試試？”

祁漾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擰好瓶蓋又塞回陸京遲懷裡：“你話術怎麼又變了，都不提前和我打商量。”

陸京遲：“什麼話術？”

祁漾轉頭看他：“拒絕人的話術啊，你之前和賀逾說的是我不喜歡男人，我還以為你又要這麼說。”

陸京遲又靠在了身後器材上，不緊不慢把祁漾剛擰住的瓶蓋擰開，抵在唇邊喝了一口。

祁漾偶然瞥到差點被口水嗆死。

他沒好氣道：“我都喝過了，你多買一瓶水能死啊。”

陸京遲跟沒聽到一樣，說：“上次在你家附近吃飯碰到賀逾就變了。”

祁漾很認真的反應了一下。

陸京遲：“上次怎麼說的你還記得嗎？”

祁漾眯著眼睛想了會，還真給他想起來了。

陸京遲說的應該是他來找他吃晚飯的那一次，當時祁漾直播了一半就急匆匆穿著睡衣跑下去了，結果在街上遇到了賀逾。

那個時候陸京遲說的是……

祁漾回想著，亂七八糟的場景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最後隻浮現起陸京遲的那句話。

“室友之間假裝情侶幫對方解圍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祁漾安靜了。

陸京遲：“想起來了？”

祁漾：“好吧。”

陸京遲：“好吧？”

祁漾：“室友之間假裝情侶幫對方解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假裝追我也正常。”

陸京遲掀了下眼。

祁漾：“謝謝你幫我解圍。”

陸京遲什麼話都沒說，祁漾又開始抬頭說：“我渴了陸京遲。”

說完還忙不迭補充：“那瓶你喝過了。”意思是要新的。

陸京遲垂眸看了眼手裡的水瓶。

祁漾很謙虛道：“我自己去買也行。”

陸京遲轉身走了。

祁漾還不忘提要求：“這個水不好喝，買瓶青葡萄味兒的。”

陸京遲頭也沒回。

不知道為什麼，祁漾覺得陸京遲好像有點無語。

應該是錯覺……吧？

這天之後陸京遲就把wasa的另一套to簽和周邊給他送來了，祁漾很福至心靈的問：“我以後是不是不用去健身房了？”

陸京遲：“在家練吧。”

秦加一聽了這話很不可思議的湊過來：“我靠不是吧？就練了一天，陸哥你居然會投降？羊羊給你灌迷魂湯了？”

祁漾：“庸俗，你大腦裡能想點健康的東西嗎？”

他邊說邊打開了購物App去挑跑步機，然後發下一個毒誓：“陸老師，我保證在家也會好好練的，如果我不練就讓秦加一後半輩子每次網戀都遇到大屌萌妹。”

秦加一很破防：“你也太惡毒了吧祁漾！”

祁漾看著手機沒什麼感情的哼哼兩聲。

秦加一過來勾他肩膀：“你得了吧，沒人看著你你會練？你練我倒立吃屎好吧？”

“疼疼疼疼疼。”祁漾一下僵著腰坐直了：“疼呢，你別碰我。”

秦加一笑得很大聲：“練了一天就這樣了？”

祁漾不搭理他。

秦加一：“我就應該過去和陸哥一起監督你。”

祁漾：“監督？你說的是看熱鬨吧。”

秦加一又在他腰上戳了戳，祁漾蹭一下，像被電擊了，他罵道：“你有病啊秦加一？”

秦加一還要伸手。

陸京遲看向他：“你想練？”

秦加一立馬老實了。

祁漾肌肉痠痛了三天纔好，彎個腰像上刑一樣，導致他一時之間對各種要挪動的事情都喪失了興趣，包括上課包括吃飯也包括他答應好的回家鍛鍊。

跑步機第二天就送貨上門了，祁漾連拆都沒拆，扔在客廳當擺設。

對此陸京遲也沒說什麼，祁漾就很心安理得的躺平了。

隻有秦加一天天在他耳邊唸叨什麼童言無忌，好像立馬就要網戀似的，祁漾嚇唬他：“男同最愛網戀騙直男了，你小心點。”

秦加一：“還不是怪你。”

祁漾：“是怪我，我發完那個誓以後全天下的男同都去網戀了。”

秦加一：“……”

祁漾把秦加一嚇唬自閉以後又翻身滾到床另一邊去玩手機了。

當然，準確來說也不是玩手機，祁漾隻是突然想起來他這裡還有個網戀到的野男人。

他扒拉出微信小號，點進去給人發了條訊息。

羊睡了：帥哥，從國外回來了嗎？

過了會。

latest：？

祁漾看著這個問號，差點以為latest已經忘了他是誰了。

羊睡了：就上次。

羊睡了：你說要和我晚上親嘴，咱兩當時應該是有時差的。

latest：嗯。

latest：回來了。

羊睡了：還以為你在國外定居呢。

latest：沒有，工作。

羊睡了：你怎麼這麼忙？你比我一個朋友還忙。

latest：朋友？

羊睡了：室友室友。

羊睡了：你不要向他學習，像機器人，我都不愛和他說話的。

對麵沉默了很久。

latest：你不喜歡你室友？

羊睡了：哈哈。

羊睡了：我喜歡你。

這話說完，他的網戀男友又雙叒叕沉默了。

祁漾猜測可能是自己說的話太土了，暫時放棄了這個賽道，轉頭去很認真的問其他事情。

羊睡了：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羊睡了：你是哪裡人？

羊睡了：我沒別的意思。

羊睡了：隻是想再多瞭解你一點[比心]

祁漾等了好一會都沒等來latest的訊息，就在他以為latest又失蹤了的時候，手機嗡嗡一震，latest扔來兩個熟悉的字眼。

latest：江城。

羊睡了：？？

latest：怎麼了？

羊睡了：啊？？？？？

羊睡了：你別騙我。

羊睡了：你確定嗎？你在江城走下水道嗎？我怎麼沒見過你？

latest：嗯，不騙你。

這回換祁漾不吭聲了。

latest：所以？

latest：想見麵嗎？我最近都有空。

羊睡了：我上課了。

說完就直接遁走了。

本來還想和latest說一下自己最近鍛鍊的事情，現在這麼一看好像不太合適，萬一他說了latest也要帶他去健身房怎麼辦。

祁漾歎了口氣。

網絡一線牽，牽著牽著怎麼還真牽到江城來了。

-

另一邊，江大研究院。

邢雅路過陸京遲身旁，說道：“給喻師姐的六個程式跑完了？”

陸京遲抬了下眼：“沒有。”

邢雅樂得不行：“你這事可千萬別讓老陳知道，他要知道你嘴裡的忙是給喻師姐跑模型跑數據，他能去把張碩辦公室的門踢爛，再去老年活動中心對著師爺罵街。”

喻師姐大名喻幕，是張碩手裡第一個畢業的研究生，本科碩士期間兼職畫畫，把自己畫得全網爆紅，成了d站千萬粉絲的wasa老師，他們師爺覺得喻幕是個可造之材，後來又擼去他手底下讀博士去了。

所以雖然他們都嘴裡叫著師姐，但其實也是個七拐八拐的大亂燉同門關係。

陸京遲淡聲道：“老陳不會知道的。”

邢雅拍拍他：“是，不過老陳最近脾氣可不太好，前幾天那個研討會隔壁劉師兄讓老陳呲兒了兩個小時，那場麵。”

孟秋聞言也加入話題：“老陳還說了，隔壁劉師兄就是個不著調的混子，讓我們辦公室的人少跟他說話。”

邢雅：“劉師兄讀了八年博士，年紀快和老陳差不多大了吧？”

孟秋：“三十三，差一歲呢。”

邢雅嘖嘖嘖的說：“八年時間，還沒算他三年研究生生涯呢，夠把江大底都挖穿了吧，太可怕了。”

幾個人正說著小話，周朗就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張課表：“老陳這學期課表怎麼回事？”

邢雅抬頭：“怎麼了？”

周朗：“有一門大三的選修課，嘶……大學生健康教育。”

孟秋：“啊？大學生健康教育？？這種水課讓老陳去上？”

周朗又看了兩遍課表：“沒問題啊，確實是老陳的名字，咱學校還有其他老師叫陳北星？”

邢雅笑得肩膀直顫：“沒了沒了，就這一個，不是，真讓老陳上這課啊？那老陳要踢的門又多了一個。”

周朗：“？”

邢雅：“他得去把院長的門踢爛。”

周朗也挺奇怪：“老陳這幾天惹誰了？”

邢雅和孟秋對視一眼：“隔壁劉師兄？”

周朗：“……”

邢雅：“劉師兄還管排課表的事啊？”

周朗：“管倒是不管，不過隔壁劉師兄在江大待了……算上本科和研究生的七年，在江大一共待了十五年，咱學校湖裡那個老王八都沒他待得久，教務那邊的老師見了他都得叫聲老劉。”

邢雅笑瘋了：“那怪不得，劉師兄有點本事啊，能讓老陳栽跟頭。”

周朗覺得手裡的課表有點燙手。

就在他們蛐蛐這門大學生健康教育有多水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又開了，陳北星走進來直奔自己的辦公桌，邊翻東西邊說：“陸京遲，明天院裡的報告會你和我一塊過去。”

陸京遲默了下：“明天不行。”

陳北星抬眼：“你還沒忙完？忙什麼呢？”

陸京遲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週朗手裡的課表：“您忙。”

陳北星頓住。

周朗硬著頭皮把課表遞了過去：“明天確實忙，您得給大三學生上課。”

陳北星盯著上麵的內容看了會，然後又翻過去看，又翻回來，最後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

“什麼垃圾水課，誰排的？”

周朗一聲不敢吭。

陳北星說完就拿著資料離開了，臨走前又留下一句：“明天報告會記得到場。”

哢噠，辦公室的門又關上了。

周朗默默去垃圾桶裡把課表撿了出來。

邢雅：“我不覺得老陳上這種課會備課。”

孟秋：“我不覺得老陳會去上這種課。”

周朗：“其實助教過去幫幫忙也行。”

孟秋和邢雅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周朗。

周朗：“我不行我不行，我不健康，上不了這麼健康的課。”

然後幾個人又都齊齊看向陸京遲。

“小陸，你就幫幫老陳吧，老陳被人穿小鞋，實在太慘了。”

陸京遲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