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這麼當室友的》 056

五十五隻羊

祁漾他們過去的時候都讓暴雨澆成落湯雞了,

這民宿酒店也一點沒客氣,直接坐地起價,把景區坑人的優良傳統發揚的淋漓儘致。

就這樣依然供不應求,

民宿酒店大廳好多人都商量著怎麼拚個房間,祁漾他們還算幸運,

雖然也是拚房間,但至少不用和陌生人拚。

他們邊上樓邊分房卡,

本來秦加一想著抓個鬮,

但還沒張口,

他手裡某張房卡就被陸京遲抽走了。

陸京遲搭住祁漾的肩膀,說了句:“你們隨意。”

祁漾:“。”

紀允幾個直男就更不講究了,隨機抽了張:“那我就和老幺一塊唄。”

張臣彥沒意見:“行。”

秦加一也很痛快的和林驊拚了一間房。

進房間以後祁漾發現,

這家民宿酒店雖然收費收得貴,

但環境也真沒好到哪去,一個浴室,一張床,

連沙發都沒有,

關鍵因為開在山上,熱水供應嚴重不足,各種逆天buff疊滿了。

祁漾悶不吭聲換上拖鞋,咕噥了句:“這種天氣明天還能看到日出嗎?”

“不出意外可以,

暴雨下得快停的也快。”

祁漾“噢”了聲,換完鞋以後發現陸京遲在看他,

祁漾一頓:“幹嘛?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陸京遲推開浴室門:“去洗澡吧。”

祁漾也沒推辭,

怕等會用水的人多了更洗不了,

還不如速戰速決,他進去很利索的衝了一下,

衝完後關上水,然後就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衣服。

他們上山之前哪能想到這一出,誰都沒帶多的,現在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要麼就裸著出去,要麼就再把濕透的衣服穿上。

祁漾拎著自己酸湯麪片一樣的T恤沉默了,要讓他把這衣服再套身上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就在祁漾進退兩難的時候,浴室門突然被敲響了,陸京遲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衣服。”

祁漾把門開了一小條縫,剛探頭陸京遲就給他遞了進來,是民宿酒店衣櫃裡提供的一次性睡衣。

一套寬大的短袖衫和短褲,質量不怎麼樣,有點硬有點硌,不過總比沒有強。

祁漾趕緊換上,然後用冷水擰了把臟衣服,收拾好就揣著吹風機出去了。

他說:“熱水應該還夠用,你趕緊去吧。”

陸京遲“嗯”了聲,祁漾插上吹風機開始烘衣服,在嗡嗡的風聲中聽到浴室門哢噠一聲,緊接著就是嘩啦的水聲。

……

……

祁漾衣服濕得厲害,吹風機的風力是九牛一毛,吹了大半天都不見幹,祁漾舉得腰痠胳膊疼,往飄窗台上靠了一下。

恰在這時浴室門開了,祁漾抬頭隨口道:“你衣服要烘一下嗎……”

嗎字堪堪出口就消了聲,他眼睛瞪大,吹風機差一點就從手裡滑下去了。

他急急忙忙的把吹風機放下,咳了好幾聲:“你、你沒衣服穿嗎?”

陸京遲隻在下半身鬆鬆的裹了件浴巾,他邊擦著耳廓的水邊朝他走來。

“沒。”

祁漾登時往後退了好幾步,看向衣櫃:“有睡衣啊,酒店不是有睡衣嗎?”

陸京遲:“在你身上。”

祁漾難以置信:“隻有一套啊?”

“嗯。”

祁漾不信邪,跑去床頭拿座機給前台打電話,結果前台的答覆是今天情況特殊,民宿酒店的睡衣庫存都已經清空了,剛纔好多人都打過電話來問,確實沒有了,他們也很抱歉。

祁漾應了聲,對麵都已經“祝您生活愉快”然後掛掉了,他還捧著電話。

真是要死了。

他僵了吧唧的杵在那,不太敢回頭。

“或者你覺得不自在的話,也可以把睡衣脫下來給我穿,我不介意。”陸京遲說。

祁漾:“……”

他放下電話,遲疑著轉過身來,垂著眸亂看:“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京遲沒說話,祁漾胡扯:“我是怕你感冒。”

“是嗎?”

祁漾:“當然。”

陸京遲腳步又動了,朝著他走來,祁漾一個激靈,連忙朝飄窗那跑,貼過去站樁一樣:“你別過來了,你有什麼事你說就行。”

陸京遲淡聲道:“沒什麼事。”

祁漾聽到這個回答鬆了口氣,結果下一秒陸京遲就走到了他麵前。

“沒什麼事,不過有話想說。”

祁漾嚇得一屁股坐在了飄窗台上,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進來之前他就擔心會是這麼個場麵,現在果然是這麼個場麵,難為陸京遲不動聲色憋了那麼久。

祁漾退無可退但還是選擇繼續退,他謹慎的盯著陸京遲的動作,就差拿腳蹬人了。

“什麼話趕緊說,我衣服還沒吹幹呢。”

陸京遲洗了澡,黑色頭髮沾了水很濕潤,但並不柔軟,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摸一下會紮手的那種質感。

他的瞳孔顏色也很深,是接近於墨的顏色,偏偏皮膚冷白,整個人有一種濃墨重彩的淩厲感。

祁漾被這樣盯著,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陸京遲:“還在生氣嗎?”

祁漾感覺他又要給自己挖坑,回道:“看你指什麼事情了,你要是說今天在休息區那件事,那我不生氣了。”

“嗯,我指其他。”

祁漾:“其他什麼?”

“你調戲我的事情。”

祁漾:“……”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祁漾著急起來就開始大放厥詞:“我又不知道那是你!換個人我也一樣調戲!”

這話一出口,空氣都安靜了。

這厥詞放得多少有點找死的意思,畢竟按陸京遲那個意思來看,他沒同意他提的分手,那他兩現在的關係就挺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

都說不清道不明瞭,他還敢說這種挑釁的話,簡直是把男人的尊嚴放在地上摩擦。

好,祁漾慫了,他怕陸京遲一那啥起來親他,跟那天似的,祁漾有點兜不住。

他立馬換了個說法:“我的意思是……我當時不知道latest就是你,不知者無罪,你不能因為這個找我麻煩。”

陸京遲的胳膊撐在旁邊的牆上。

“我有說過我是來找你麻煩的?”

“又是要和我結婚又是要和我公開關係,祁漾,我以為你膽子很大。”

祁漾臉一下就苦成瓜了:“那些話都是開玩笑的,別人都沒像你這樣當真……”

“所以你還對其他人說過這樣的話?”

祁漾差點噎死:“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就隻在latest評論區說過……”

陸京遲俯身,垂眸看著他:“嗯,所以我原諒你了。”

祁漾:“……”

祁漾這會真的想蹬他一腳。

他覺得陸京遲長這麼大沒捱過打隻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他長得帥,二是因為別人打不過他。

不然這麼欠揍的人怎麼可能有人忍得了。

祁漾那犟得狗一樣的脾氣又上來了:“你原諒我?我犯得著嗎我要你原諒,我調戲你你不高興幹嘛還不同意分手?分手咱兩兩清……”

“不是不高興。”

“不同意是因為喜歡。”

祁漾話嚷嚷了半道,猛地嚥了回去:“喜歡,喜歡我調戲你?”

“多了。”

祁漾:“啊?”

陸京遲:“多三個字,不是喜歡你調戲我。”

“是喜歡你。”

祁漾一下愣住了,怔怔的望著陸京遲。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當麵表白了,他從小就長得白淨漂亮,小時候祁漸最喜歡黏他,人還豆丁大的時候就抱著他叫他美女哥哥。

人類的審美有很大的差異,但祁漾這種漂亮得很張揚的類型不需要別人有審美就能在他很好看這件事上達成一致。

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追過他,初中,高中,後來去集訓,再到上大學,數都數不清,每個人跟他表白都說喜歡他,所以這三個字祁漾其實早就聽膩脫敏了。

但現在他又突然發現,原來這種事也分人。

祁漾挺軸的,這種事情上尤其是。

秦加一後來和他熟悉了就說過他,說他這個人矯情又愛作,臭毛病一籮筐,祁漾雖然嘴上臭屁不承認,但其實心裡特別清楚,真正在親密關係裡能受得了他的人沒幾個,也就秦加一和他家那幾位。

而同樣的,祁漾這個人軸,想法多有主見,心防也比一般人重,他犟得住很多人,唯獨犟不住他們。

祁明亭平時忙,科研工作也累,而且他支氣管不好動不動就咳嗽,祁漾一聽到他咳就老實了,而他家周初會能裝,老在他麵前裝可憐,掉兩滴眼淚他就得舉手投降,祁漸和秦加一也大差不差,祁漾平時對他們凶,真有什麼事也同樣乖乖認栽,祁漾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

後來他犟不住的人又多了一個,陸京遲。

他那個時候覺得陸京遲是不是克他,怎麼每次他在他麵前都要吃癟,有時候憋屈來氣,什麼火都衝著陸京遲撒,還故意氣人似的說過幾次討厭他。

但對祁漾這種性子的人來說,真讓他討厭的人他也懶得費那麼多口舌,他好麵子,不會和不喜歡的人過多糾纏爭吵,更別提讓討厭的人登他家的門了,還是那麼多次。

所以即使他嘴上說著煩,陸京遲也還是事無钜細的進入了他的生活。

也許是真應了秦加一那句話,因為他矯情,挺愛在喜歡的人麵前擺譜犯軸,試探來試探去,正常人被他試探過三回就沒影了。

秦加一也說過,追他得用點技巧,硬來是不行的。因為他軸,他矯情,他討厭俗套的東西和浮在表麵的感情,非得這麼兜來轉去的幾遭才行。

於是陸京遲就這麼陪著他兜來轉去。

這三個字其實早就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一句話了,他們一次又一次在每件事上問對方為什麼,這就是答案。

祁漾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但心跳如雷。

陸京遲嗓音很低:“祁漾。”

“能和好嗎?”

祁漾睫毛顫了一下:“什麼和好?”

陸京遲:“不生我氣。”

祁漾抿唇不吭聲,好一會才嘀咕:“我以為你不在意呢,每天雲淡風輕的,還故意氣我。”

陸京遲垂眸,薄薄的眼瞼下方罩了層淺淡的陰影。

“在意。”

祁漾故意說:“沒看出來,我看你一點都不急。”

陸京遲冷白的腕骨撐在他旁邊,又說:“急。”

祁漾也不知道怎麼了,報複性似的,就是想一股腦都問出來,他說:“是嗎?那你怎麼急了?”

說完心裡又唾棄自己矯情。

陸京遲手指蜷了下,輕碰到了他的衣角:“睡不著覺。”

“做證明和計算,從第一步錯到最後。”

祁漾再一次消了聲,心跳毫無征兆的開始加速,他臉上滾燙:“噢。”

“那你睡不著覺是在想我嗎?”

“是。”

“其實我沒生氣。”祁漾說。

看吧,人這種生物,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個樣,心情好的時候又一個樣。

祁漾也算是善變的明明白白了。

他說:“我就是不想在你麵前丟臉,但你非讓我丟個大的,還笑我。”

“不是笑你。”陸京遲說:“是覺得你可愛。”

祁漾又老實了。

“問完了嗎?”

祁漾點頭:“暫時問完了。”

“嗯。”

陸京遲說:“那天的吻不是我的生日願望。”

祁漾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陸京遲是什麼意思:“那什麼纔算是?”

陸京遲沒答,他一點一點俯下來,氣息噴灑,道:“我一直沒問,你真的沒有給我準備生日禮物嗎?”

祁漾莫名抖了一下。

……

他不可能沒準備。

隻是那天太急,他又太慌張,放進了櫃子裡就再也沒有拿出來過了。

他當然準備了,準備了很久。

陸京遲說:“我想再過一次生日。”

祁漾感受到了眼前人灼熱的體溫和氣息,他輕聲說:“哪有你這樣隨便……”

“其實對我來說沒區別。”陸京遲用手掌扣住了他的後頸,視線很重,而且沒了上次的內斂和剋製,就那樣直白的落在他的唇上,說:“因為你是第一個陪我過生日的人。”

“所以,哪天都可以,隻要是你陪著。”

祁漾呼吸的頻率越來越亂,心跳好像突然過快了,快到他的鼻尖竟然驀得湧起一陣酸澀感。

他無意識的舔了下自己的唇,小聲說:“那你覺得今天怎麼樣?”

陸京遲的目光看向了他,祁漾也抬起了,他們望進彼此眸中那一刻,心臟有一瞬是停止的。

他們明明還沒有接吻,但祁漾卻渾身發軟了,與那天在玄關處的症狀完全一樣。

他燙得思緒翻湧,卻又在下一刻突然變得空白,大腦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了,隻剩眼前的人。

陸京遲:“很合適。”

祁漾探著身體,輕輕仰起,吻了上去。

寧山山頂這場雨下得洶湧,雷聲震耳欲聾,好似要將夜幕砸破,而一牆之隔的室內卻曖昧的溫吞燥熱。

他們探索著對方。

祁漾有些發暈,腰也發軟,像是要倒,他抬起手勾住了陸京遲撐在牆邊的手臂,下一秒又被陸京遲攔腰釦住。

他幾乎貼了上去。

因為那些以光年計算的遙遠距離,他們所接收到的所有都是宇宙的延遲資訊,光線,聲音,無一例外。

但這一刻,祁漾很確信,他們的心臟在同聲共震。

……

祁漾根本不知道他和陸京遲是什麼時候分開的,等到他的大腦再次開始正常思考時,他隻看到了陸京遲放大好幾倍的臉。

剛親上去的時候祁漾都沒敢睜眼。

親完了才睜,好像更沒臉了,祁漾麵紅耳赤的輕輕歪開頭:“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陸京遲沒說,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祁漾:“……”

“你沒話說的話,我還有。”

陸京遲很慢的蹭著他的髮絲:“嗯。”

祁漾:“你那天晚上大半夜不睡覺,到底想說什麼?”

陸京遲:“那天?”

祁漾:“就是上週日晚上,我給你轉了賬,你沒收,我那天晚上半夜熱醒,就……就看到了。”

“看到什麼?”

祁漾不是很好意思說,畢竟他要不是大半夜點進陸京遲的聊天框裡杵著,也不會看到那條“對方正在輸入中”。

說出來顯得他好像什麼癡漢一樣。

他憋了好久才特別低聲的說了句:“你那天晚上不是想給我發訊息嗎?我都看到了,你不會不承認吧。”

陸京遲迴憶了一下,想起來了似的:“是想發。”

祁漾看他:“發什麼?”

“消消樂戰績。”

祁漾:“?”

“到第八百關了。”

祁漾:“???”

“你……你最好不是騙我?”

陸京遲慢條斯理的又低下頭親了親他:“手機就在這,隨時查。”

祁漾又要氣死了。

他那天晚上因為那句破輸入中的標識失眠了一晚上,結果陸京遲告訴他隻是要發消消樂戰績???

祁漾爆錘他:“你有病啊陸京遲!你大半夜玩什麼消消樂??!”

他身體力行給陸京遲表演了一遍什麼叫惱羞成怒。

而陸京遲也身體力行的給他表演了一遍什麼叫穩如泰山。

祁漾都氣冒煙了,他還在那淡定點火。

“遊戲還不錯,後麵的關卡很有意思。”

祁漾踢他:“那你和消消樂在一起得了!”

結果祁漾掙紮的有點狠了,而且忘了陸京遲就下半身裹著條浴巾,踢著踢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浴巾有一個角搭在了祁漾腿上。

幸好祁漾反應快,伸手一把就把浴巾給撈住了。

確實是撈住了。

直接撈到自己身前也算撈住了吧。

祁漾僵了吧唧的:“那個……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嗯。”陸京遲淡淡的:“信。”

祁漾總感覺這話不對勁。

果然,陸京遲下一句就是:“那再係回來吧。”

祁漾這半天過得真是悲喜交加,不過幸運的是浴巾最後很嚴絲合縫的繫了回去。

也就閉著眼睛摸錯地方……一二三四五六七回吧。

外麵的雨臨近十點左右就停了,他坐在床頭看陸京遲用吹風機搭了個很牛逼的烘幹裝置,他的T恤在上麵被吹得鼓成了皮球,很快就幹了。

祁漾盤著腿說:“陸京遲,我要是哪一天流落荒島隻能帶一樣東西,那我肯定把你帶上。”

陸京遲擦幹了頭髮,說了句:“很榮幸。”

祁漾:“你怎麼這麼官方。”

陸京遲換了種說辭:“很高興。”

祁漾:“……”

“那你要是流落荒島了隻能帶一樣東西你帶什麼?”

陸京遲:“我應該不會流落荒島。”

祁漾語氣重了點:“假如。”

陸京遲:“沒有假如。”

祁漾心裡又開始冒酸泡泡,剛要覺得不平衡,陸京遲就走到了床邊,說道:“不過如果你換個問題來問,例如,你最喜歡誰?誰對你最重要?有任何事情最先想到誰,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很明確的答覆。”

祁漾的酸泡泡在體內直接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化學反應大逆轉。

他說:“噢。”

知道了,但還要問:“那是誰?”

陸京遲俯身在他額頭上吻了下:“你。”

祁漾高興了。

人一高興都不知道能說出什麼話來,祁漾眨著眼睛,開始沒事找抽:“陸京遲,你有沒有森*晚*整*理想過,萬一你和latest不是一個人,萬一那天我和latest見麵以後很喜歡他,我和你就沒可能了。”

陸京遲很輕的挑了下眉。

“所以呢?”

祁漾抿了下唇,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陡然反應過來自己作了個什麼大死。

他咳了聲想往後退:“哦……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這麼一說……”

“所以祁漾,你更喜歡誰?”

祁漾被這問題整得挺納悶:“什麼更喜歡誰,你們不是一個人嗎?”

陸京遲攔住了他逃跑的去路,把人扣了過來:“在見麵之前你不知道我們是一個人。”

祁漾沉默了。

陸京遲:“所以,你更喜歡誰?”

祁漾萬萬沒想到陸京遲的醋意來得如此之快,他也很識時務,立馬道:“你,我當然更喜歡你。”

結果沒想到這壓根不是正確答案,陸京遲:“latest也是我,調戲了那麼久,你說你不喜歡?”

祁漾額頭快出汗了。

要死。

他掙了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也喜歡的,不是不喜歡,我說錯了。”

陸京遲:“所以你同時喜歡兩個人?”

祁漾真的要瘋了。

他臉都漲紅了,大半天解釋不出個所以然,然後就看到陸京遲那個王八蛋偏開了頭,喉結都在震動。

這王八蛋在笑。

祁漾:“?????”

“你耍我?”

陸京遲再轉回來時又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隻是眼底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濃重,祁漾恨不得踢死他,但又怕把他的浴巾再踢下去,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

祁漾上手在他耳朵上拽了把。

“笑什麼啊!”

陸京遲不笑了,低頭來親他:“沒有。”

祁漾在他肩膀上打了幾下,但最終還沒推開:“得了吧你,我發現了,你這個人就是個湯圓,看著是白的,切開流心是黑的,渾身上下也就一張帥臉討人喜歡。”

陸京遲:“你不就喜歡帥的嗎?”

祁漾反駁:“我哪有那麼輕浮?”

陸京遲:“還喜歡身材好的。”

這祁漾反駁不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和帥哥親嘴?”

天殺的,陸京遲怎麼還記得這碼子事。

他捂住陸京遲的嘴:“你別翻舊賬了行不行!沒有你這樣的!那都是我瞎說的。”

“不像。”

“什麼不像?”

“不像瞎說。”

祁漾犟嘴:“那我不是沒親過嗎?沒親過纔好奇。”

“那現在呢?”

祁漾嘟噥:“現在怎麼了?現在一共也才親了兩三回,還沒嚐出滋味兒呢,這問題留著以後問吧。”

陸京遲“嗯”了聲,然後上了床:“那以後再問,早點休息。”

祁漾頓住了。

等陸京遲迴頭來,他突然小聲問道:“陸京遲,我們剛在一起就睡一張床,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陸京遲:“如果你想做點什麼的話,那確實。”

祁漾嗆了一口,連忙搖頭:“沒,沒想做什麼,我就這麼一說。”

說完然後趕緊滾到了床的另一邊,拽開被子鑽了進去。

陸京遲在床的一頭,祁漾在那一頭,兩個人的距離遠的中間能再塞好幾個祁漾。

他噤若寒蟬的拽著被子邊,一動不動。

啪嗒。

陸京遲抬手關了燈。

眼前暗了下來,聽覺和觸覺又開始占據主導,身體與被子接觸的摩擦聲音在一下一下撓著他的耳膜。

太安靜了。

祁漾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他不知道陸京遲能不能聽到,但自己聽得一清二楚。

他想,他好像快要炸了。

就在這時,祁漾突然感覺身邊的床陷下去幾分,他怔了一下,一把溫熱的大手伸了過來,在黑暗中精準的扣住了他的手。

祁漾手心都出汗了,他嚥了下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怎麼了?”

陸京遲沒回答,下一秒祁漾就被他拽進了懷裡。

頭頂上的聲音低低的:“躲這麼遠幹什麼?”

祁漾被這道聲音震得耳朵有些癢,忍不住揉了揉,嘟嘟噥噥:“……沒躲,那邊涼快。”

一聽就是瞎話,陸京遲卻還順著他:“熱?”

祁漾不吭聲,手和腳放得特別規矩,哪怕靠得這麼近也愣是沒捱上去一點。

陸京遲蹭了蹭他的臉,突然道:“確實熱。”

祁漾:“……”

“很燙。”

祁漾拍開他的手:“你煩不煩?還要不要睡覺了,說好的明天早上起來看日出的。”

“嗯,看。”

祁漾嘴上說得義正言辭,結果大腦皮層興奮的大半夜沒睡著,他拿來手機看了眼時間,十二點。

實在睡不著,祁漾也不知怎麼心血來潮就偷摸打開了消消樂,計劃接著陸京遲說的八百關繼續玩。

結果一打開發現,哪來的八百關。

上麵明晃晃的過到了493關,距離祁漾上次通關,一關都沒再通過。

他一轉頭,冷不丁發現陸京遲也醒了。

祁漾把手機舉到陸京遲鼻尖下,給他看:“八百關呢?”

陸京遲喉結滾了一下:“沒有八百關。”

祁漾:“你那天大半夜到底要和我說什麼?”

陸京遲拿開他的手機,嗓音低沉:“那天要說的話……”

“今晚都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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