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隻羊

祁漾醉成那樣,

其他人也不再客氣留人了，都起身囑咐陸京遲和祁漾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秦加一：“陸哥要不我和你一塊……”

林驊勾住他：“你喝這麼多省省吧，你一塊回去陸哥還得再多照顧一個人。”

秦加一被摁下了。

祁漾眼前直冒星星,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一大堆事情，等稍微回過神來時陸京遲已經揹著他出了酒吧。

夏日迎麵的涼風一吹,

那些被酒精勾起的無名情緒消散了不少，隻剩下了醉,

祁漾忘了剛纔因為什麼那麼矯情了,

隻感覺挺丟人的。

他歪著頭枕在陸京遲肩膀上,

眼睛半眯著看著路燈下重疊在一起的影子，然後嘟噥道：“陸京遲，你像個大王八。”

陸京遲側了下臉：“什麼？”

祁漾把他的臉推回去,

醉得惜字如金：“影子。”

陸京遲垂眸看了眼。

是挺像的。

路邊的綠化帶裡有了稀稀疏疏的蟬鳴聲,

背上的人呼吸很慢，然後突然慢吞吞的換了個方向，湊前在他側臉上親了口。

陸京遲腳步一頓。

背上的人已經不耐煩了：“快點走。”

走了幾步似有所感,

抬頭朝某個方向看去,

正好對上了從酒吧裡看出來的賀逾。

陸京遲收回視線：“嗯。”

回去打了出租，上車前是揹著的動作，到家時又是一個動作，醉鬼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了前麵,

也不知到底醉到了什麼程度，總之在一刻不停的耍賴。

陸京遲被他擋著視線,

依然精準的輸完了家門密碼。

門開了,

醉鬼看沒騷擾成功,

伸手去捂他的眼睛，然後下一秒就被陸京遲揣著往上一抱,

整個人都撲到了陸京遲眼前，和他臉貼著臉。

陸京遲垂眸：“想掉下去？”

醉鬼不吭聲，咬他嘴。

真·咬。

像隻被逗惱了的小狗一樣。

陸京遲由著他，進去後把門關好，又開了燈換鞋。

懷裡的人很沒耐心，一會也待不住，沒好氣的又咬他幾口，咬得陸京遲唇上全是印子。

進了客廳，陸京遲想把他放到沙發上給他衝杯蜂蜜水，但懷裡的人抱著他死不撒手，一直哼哼著抗拒，陸京遲隻能又把人抱起來。

抱起來就不哼了。

陸京遲又送他回房間，房間也不回，哪都不去，就要在身上掛著。

“不難受？”

還是不吭聲，一副沒人能讓他開口了的樣子。

陸京遲抱著他靠在沙發背麵，給他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然後問：“這樣行嗎？”

不知道行不行，人老實了，嘴沒老實。

在被咬到第三口的時候，陸京遲抵著他的鼻尖回吻了一口。

這回嘴也老實了，直接悶頭開始裝死。

“師兄師姐他們下週回來。”

懷裡的人動了下。

“我想早點忙完。”

懷裡的人又動了下。

“不是不理你，是想早點回來見你。”

“我沒說……”醉鬼也不醉了，小聲嘀咕了幾個字。

陸京遲：“沒說什麼？”

“沒說生氣！”

結果說完立馬又惱了，撲上來咬他。

陸京遲順勢扣住他的腰，吻了回去。

暈暈乎乎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漾先躲閃著歪開了頭：“有酒味……”

“嗯。”陸京遲喉結滾動，低垂著視線，又一次靠近，但祁漾捂著嘴怎麼都不肯鬆手了。

他晃了晃腿示意：“回去。”

“回哪？”

“回床上。”

說完以後看陸京遲沉著眼眸不動，還伸手拽他，咕噥道：“走啊。”

陸京遲起了身。

祁漾把男朋友當代步工具，又頭一歪栽到了他肩膀上，一直到了床邊才勉為其難的動了兩下，指揮道：“把我放下。”

陸京遲嗓音很沉：“祁漾。”

“別叫我。”

祁漾今晚的情緒就跟過山車一樣，他掙了兩下，從陸京遲懷裡出來以後就一頭倒在了床上，然後拽開被子蛄蛹進去，把自己團成了一個包。

又生氣了。

陸京遲伸手碰了下他露在外麵的腳腕。

包很小氣，踢了他一下就縮回了被子裡。

陸京遲：“確定不再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了嗎？”

包：“……”

“將功補過也不行麼？”

過了很久包才翻了個身，拉下被子露出了眼睛，也不說話，就看著他。

安靜了一會後，包終於大赦天下了：“你站那麼高幹什麼……”

陸京遲俯下了身。

然後下一秒，床上的人就一把拽住他的領子吻了上來。

……

祁漾並不完全清醒，但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他把陸京遲拉上了床，撒潑打滾耍無賴親了一頓，之後……之後呢？

之後祁漾斷片了。

他迷迷糊糊醒來翻了個身，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窗前隻拉著一層很薄的紗簾，遮光效果一般，隻能讓夏日清早的陽光不那麼刺眼。

祁漾打了個哈欠，短暫的發了會懵，房間門就開了，陸京遲從外麵走了進來。

“醒了？”

祁漾沒什麼精神的半眯著眼睛打量他，衣服穿得很休閒，應該不打算出門，身上沒有水汽，看著像洗漱完很久了。

他嘀咕了一聲：“你起這麼早幹嘛。”

陸京遲：“那我再睡會？”

祁漾默了下，又想起了什麼，沒好氣道：“你想得美，你就站著吧。”

陸京遲順著他，真倚著牆不再往前，結果祁漾窩了會自己倒是先窩不住了，從床上坐了起來，更沒好氣了：“讓你站著你就站著啊。”

陸京遲走到床邊，祁漾還想找茬，但慢了一步，陸京遲俯身親了他一口。

祁漾：“……”

“在國外那幾天我一直都在想你。”

犟驢臉紅了。

陸京遲又吻了吻他：“還想聽什麼？想聽我是怎麼想你的嗎？”

祁漾被看穿了心思，很不自在的躲了躲：“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

話說了一半，視線和眼前的人對上，怎麼都說不下去了，最終犟驢放棄了抵抗，很理直氣壯的承認道：“不應該嗎？你走了半個月都沒說過一句想我。”

陸京遲低頭。

犟驢踢他：“一點都不公平！”

陸京遲：“所以你說過想我？”

祁漾踢人的動作一下就停住了。

“是嗎？”

是說過，但他說的那幾句沒一句正經的，而且說完就撤回了。

祁漾服了，他給自己挖這種大坑幹什麼？？

陸京遲還在問：“什麼時候？”

祁漾想把自己踢人的腳縮回來，誰知剛一動被陸京遲一把扣住了腳腕，他連忙道：“我是說過，說了，又撤回了，那也算說過了吧。”

陸京遲看著他，“嗯”了聲。

祁漾自己心虛，說完掙著想跑：“不跟你廢話了，勉強原諒你，下不為例！”

他悶頭往另一個方向爬，打算從那邊下床，結果挪出去兩步就被抓回來了，陸京遲也不知道多大的力氣，直接把他從床上撈了起來。

祁漾嚇得手忙腳亂：“你幹嘛！”

陸京遲抱得很穩，微抬下巴注視著他：“昨晚不是很喜歡這樣嗎？”

兩人的臉貼得極近，祁漾呼吸都忍不住變輕了，這事他沒斷片，而且記得很清楚自己昨晚怎麼折騰人了，但那是因為他喝多了，人被酒精刺激很容易沒有理智，拿到現在說那不是故意找事嗎？

“那也是昨晚，而且誰說我喜歡了？我就是不想走路。”

“今天想走？”

祁漾沒什麼底氣的哼哼了兩聲。

陸京遲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祁漾不哼了，趴了兩秒後戳他：

“你放我下來。”

“快點！”

陸京遲紋絲不動，祁漾跨在他腰間的腿擺了兩下，掙著想下去：“陸京遲！”

他在陸京遲身上亂動，本以為能解放，誰知陸京遲用手拉住他的小腿，輕輕一拽他就卸了力，嚇得他趕緊又抱緊了陸京遲的肩膀。

陸京遲嗓音緩慢：“祁漾，你很喜歡問一些不需要答案的問題嗎？”

祁漾被說得挺懵：“啊？”

陸京遲半俯身，像是要把他放下，祁漾更懵了，看了眼床，又看陸京遲：“你等等，等等……”

“不是想知道我一晚上多少錢嗎？現在怎麼不問了？”

祁漾好像被雷劈了一樣，頓時瞪大了眼睛，他大聲道：“你看到了！”

陸京遲把他放下了，不過不是祁漾想要的那種放下，他就像砧板上的魚肉，就那麼大剌剌被扔在了床上，他兩條腿還跨在陸京遲腰上，兩條胳膊掛在陸京遲頸間。

真像要被拉去宰了。

他急得掙開手腳想往後躲，結果下一秒陸京遲的腿就跪在了他腿間，俯下了身。

“所以你不是真的想知道我一晚上多少錢？”

祁漾仰躺在床上，和陸京遲近乎臉貼著臉，他纔剛醒來沒一會就這麼刺激了。

祁漾有點慫：“我、我開玩笑的……我還以為你沒醒呢。”說到這氣焰又上來了點：“你醒來還裝沒醒不回我，故意的吧？”

“是。”陸京遲承認的大大方方，反而讓祁漾心裡更沒底了，他憋了老大半天才憋出一句：“又騙我，你跟我道歉！”

陸京遲：“對不起。”

“那你讓開啊，難道還真要我付錢嗎？”

陸京遲的視線很輕的在他臉上遊移，嗓音緩慢：“不用。”

“我可以免費。”

祁漾：“你……”他惡人先告狀：“你怎麼這麼隨便！”

陸京遲撐在旁邊的手輕輕撥了撥他的頭髮：“因為是你才免費。”

“就今晚吧，你覺得呢？”

祁漾臉上溫度又升高了。

“不是還說那天洗澡看到了嗎？隻是看？”陸京遲的鼻尖有意無意的蹭在他的臉側：“不覺得太虧？”

祁漾狠狠抖了一下：“我騙你的，我看到的時候你已經穿好衣服了。”

“那再給你一次機會？”

祁漾臉上被蹭得發癢，身上過電一般汗毛直豎，他沒吭聲。

說實話，要放在昨晚祁漾真上手了，但現在酒醒了，理智回來了，麵子也撿起來了，就讓他這麼光天化日之下耍這種流氓，他還真沒那個臉。

慾望和理智打了一架。

祁漾的手摳著床單，小聲說：“改天吧，我還有點稿子沒畫完，而且……而且答應粉絲今天直播的……”

陸京遲把他的理智摁了回去：“還早。”

祁漾還想掙紮：“我白天畫稿子，晚上直播，再晚的話稿子畫不完。”

“晚上直播，畫畫還是打遊戲？”

祁漾的計劃是打遊戲來著，因為他壓根沒想到陸京遲昨晚會回來，他生著氣，所以他還打算玩星辰十二，不過現在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還不確定呢。”

“是嗎？”

陸京遲：“我以為你要繼續在遊戲裡當皇帝。”

祁漾：“。”

哈，當頭一棒。

陸京遲：“不當了？”

祁漾好氣。

他發現陸京遲總喜歡這樣，有事不說，非得攢到一塊跟他算賬，隻要祁漾想狡辯陸京遲就有下一件事等著他。

關鍵是祁漾不知道他還有多少件事等著。

他惱了：“陸京遲！”

祁漾一副要和他拚命的樣子，八爪魚似的抱住他在他嘴上咬，咬了好幾口，又咬他脖子肩膀，留了一大堆印子。

“你都知道你還看我笑話！明明看到訊息了還裝看不到，有時間看我直播沒時間理我，還跟我說什麼回聊。”

祁漾越說越氣，昨晚熄下去的火這會又原原本本全回來了，他一把勾住陸京遲的脖子：“我就是想你怎麼了？誰規定我不能想你了？你是我男朋友，我想你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有二十三個小時都跟我在一起，不行嗎？”

“我和你談戀愛就是喜歡你，結果呢，現在還要假裝善解人意，因為你忙所以就不發訊息打擾你，憑什麼？你和在一起的時候可沒說過我在熱戀期就要守活寡！”

祁漾一通輸出結束，房間裡安靜的好似被按下了靜音鍵，薄軟的紗簾輕輕掀起一角，灌進一些夏日清早的涼風。

不說覺得憋屈，但真把自己這段時間鬧別扭的原因全部說出來，祁漾又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鬨了，很丟臉，陸京遲忙他明明一直都知道，現在還因為這種事情破防。

他眼尾泛起潮熱，整張臉都滾燙得厲害，想找補一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音都還沒落下，唇就被堵住了。

陸京遲吻了下來。

紗簾又被風吹動，有陽光照了進來，光暈柔和，隨著飄動的紗簾起起伏伏，落在了床上的兩人身上。

祁漾半眯著眼睛，手指動了動，摸向陸京遲身上的光。

隻一息，光便跑了。

他手指蜷起，在陸京遲發間輕輕抓了一下，模糊咕噥了句破碎的話：“我不是生氣……”

不是生氣。

但是要怎麼形容他的心情，好像是……委屈？

他就好像一個幼稚的孩子，好像滿懷期待的春遊前被告知父母工作太忙去不了了，好像他期待了很久的禮物到頭來換成了另外一個，好像終於考了一百分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玩具，卻突然被要求隻能一個星期玩一次。

祁漾想，他纔剛和陸京遲在一起，熱戀期都沒熱幾天，就先談了半個月晝夜顛倒的異國戀，所有的蠢蠢欲動都被將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澆得透心涼。

他早就開始鬧別扭了，從陸京遲走的那一刻開始。

因為他就是想時時刻刻和陸京遲待在一起，他就是喜歡，就是不想談異國戀，所以他就要鬧別扭，他就是這樣的人。

沒錯，他就是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祁漾回咬了陸京遲一口，鼻尖沁出的薄汗蹭在一起，他拽住陸京遲的領口，半仰起頭貼得更近，呢喃著說：“陸京遲，我特別喜歡你。”

隻不過他太變扭了，總要感受到比所有人都堅定的愛意時才能卸下心防。

而在這之前他問過陸京遲一個挺矯情的問題，他問陸京遲為什麼喜歡他，真挺矯情的，他敢問出來都沒敢繼續聽下去，打著哈哈隨便掩飾過去了。

陸京遲卻像知道他怎麼想的一樣，一如往常，隻是在某一刻突然偏過頭來看著他，說，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祁漾當時不完全懂，後來當他同樣感受到那種洶湧的無名的喜愛時才突然明白。

是，所有理論都需要計算和證明來支援它的合理性，但愛是不需要的。

因為愛從來不是計算嚴謹思維縝密的邏輯問題，不是因為你可愛所以愛你，不是因為你漂亮所以愛你，不是因為你聰明所以愛你。

愛是反邏輯的，是因為愛你所以才覺得你可愛漂亮聰明。

在寧山山頂那一晚上，陸京遲說他喜歡長得帥的，說他喜歡身材好的，祁漾那個時候真以為自己那麼膚淺，可分開的這段時間他發現，一點都不對，隻能是陸京遲，誰都不行，就算再出現一個和陸京遲一模一樣的人都不行。

他隻喜歡陸京遲，而這種想法他甚至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出現的，就那麼一點一點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維。

在酒吧時賀逾的意思他很清楚，賀逾的眸光始終落在他的身上，哪怕他後來已經被陸京遲帶走了。

他暈暈乎乎的趴在陸京遲的肩膀上，對上了賀逾從酒吧內投來的視線。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具體在想什麼，他就是想那麼做，於是歪著頭在陸京遲側臉上親了一口，親得飽含炫耀，好似在說，我男朋友，夠明顯了吧？

是啊，陸京遲是他男朋友。

他活了二十二年都沒有過男朋友，陸京遲是第一個。

這個詞彷彿有什麼魔力，祁漾隻要把他男朋友和陸京遲聯絡在一起，身體就總會竄起一股溫吞的燥熱，連心跳都失了神似的。

陸京遲吻得他很深，祁漾的手在糾纏中輕輕落在了他的胸口處，然後用話點了把火：“陸京遲……你心跳好快……”

他見慣了陸京遲冷淡的模樣，好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激起眼前人的波瀾，除了他。

陸京遲的心跳早就亂了頻率，從祁漾仰躺的角度還能瞥到他的耳朵，浮著一層淺淡的潮紅，甚至連凸起的喉結都染上了顏色。

祁漾有點不滿足於這樣，他抬手輕輕摸了下陸京遲的耳垂，咕噥著說：“你怎麼不說話？”

陸京遲眼皮掀起，眸底情緒洶湧。

“要我說什麼？”他的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祁漾眼眸半睜，手指又動了動，撓了下他的耳朵：“說什麼都好……”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陸京遲扣住了。

“別亂動。”

祁漾氣息沒喘勻：“就說這？”

陸京遲喉結極緩慢的動了一下，祁漾被扣著手，隻能拿腳踢他：“再說。”

陸京遲沒說話。

祁漾就喜歡這種無理取鬨的感覺，沒有人能在陸京遲麵前無理取鬨，也沒有人敢在陸京遲麵前無理取鬨，陸京遲對別人冷淡也好溫和也罷，祁漾現在都不在乎，他隻在乎陸京遲是因為他心跳得這麼快。

他得寸進尺的用膝蓋抵他：“說話呀，憑什麼隻有我說。”

陸京遲又一次伸手扣住了他的膝蓋。

“……祁漾。”

祁漾湊前，觀察了一會後，在他耳朵上親了口：“嗯，要說什麼？”

陸京遲安靜了很久，才啞聲問：“稿子一定要今天交嗎？”

祁漾怔了一下。

陸京遲的身體突然不再繃著，他肩頸的線條放鬆，和他緊貼在一起。

就在這一瞬間，祁漾懂了。

陸京遲扣住他的手，在他指尖上輕輕的揉了一下，隱秘的情動無聲而坦誠。

他嗓子發幹，忍不住嚥了一下：“也不是一定要交。”

陸京遲：“嗯。”

祁漾手指微彎，和他十指相扣住，眨了下眼：“可以明天再畫。”

陸京遲說：“明天我陪你。”

祁漾：“一整天嗎？”

“聽你的。”

祁漾緩慢的用另一隻手摩挲著他的側臉。

許久後。

他說：“陸京遲，我原諒你了。”

陸京遲又一次吻了下來。

……

祁漾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他腳步發虛的去浴室衝了澡，換了套幹淨衣服，而之前弄臟的衣服床單陸京遲都已經洗幹淨晾出去了。

他巡視一般在家裡轉了一圈，然後進了廚房，挨個揭開鍋蓋看了一遍，對中午要上桌的菜品勉強滿意。

他張口開始點明天的菜：“明天我想吃魚。”

陸京遲抬了下眼：“不是不喜歡吃海鮮嗎？”

祁漾：“辣口的可以，但要沒有腥味。”

陸京遲：“嗯。”

祁漾：“就嗯？”

陸京遲攬住他的腰順手勾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聽男朋友的。”

祁漾臉上一紅，咳了一聲偏開頭，扯開話題：“你暑假的時候和我們一塊回舟城還是我們先走？”

陸京遲垂眸：“你們？”

“我和秦加一。”

“我們，我和你。”陸京遲說。

祁漾反應過來了：“那我等你幾天？”

陸京遲：“嗯。”

他頓了下，低頭吻了吻祁漾。

又補充：“讓秦加一先回去。”

祁漾“噢”了聲：“我回頭跟他說。”

另一邊的秦加一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眼空調。

溫度太低了？